酒香、果香、橡木香……夏末秋初，各种香气弥漫在奥德曼葡萄酒庄，法桐庇荫，四下清凉。这里既是酒庄，有生产车间和高耸的发酵罐，也是一处3A级景区，有葡萄酒博物馆和400余亩的生态葡萄园。“我们自己葡萄园产的葡萄，自己酿造，保证品质，没有中间商，保证价格‘美丽’。”在一片葡萄旁，一位工作人员正在直播带货。而这样的“直播点”，在酒庄有十余处。
起初在网吧谈生意
成立之初，奥德曼还不能称之为“酒庄”，仅有百余亩葡萄园和一条生产线，销售渠道也很单一。经12年发展，葡萄园面积增至1000余亩，酿酒车间不断扩大，放满橡木桶的酒窖也扩充为上下两层，线下门店10余家。原料、生产、仓储、运输、销售一体，才能申请更名为“酒庄”，这也为今年获评山东省电商供应链基地奠定了基础。
“葡萄已经上色了，颜色非常均匀，非常漂亮，现在正是上糖分的时候，阳光这么好，丰收在望。”8月13日，在奥德曼酒庄生态葡萄园里，“庄主”徐义正用手机对着一大串葡萄拍视频。“这是摩尔多瓦葡萄，直接食用、酿酒都可以。”说话间，他随手将视频发到微信视频号和各地代理商。
“为什么要在德州做葡萄酒庄？”奥德曼刚成立时，很多人有此疑问。“七分原料三分工艺，好葡萄酒是‘种’出来的。”徐义给出的答案很简单。葡萄园所在的德州市德城区黄河涯镇，有“万亩桃园”之称，吸引徐义的百余亩葡萄园成方连片，果实硕大饱满。“专家确认当地纬度和气候条件适合酿酒葡萄生长，至于销路当时并没多想。”徐义回忆，那时智能手机刚刚兴起，电商也停留在概念阶段，未想过自家产品在电商平台的销售额能占据半壁江山。
最初为了找销路，徐义来到网吧，尝试在网上发布产品信息。“公司没有电脑，网吧也不可能天天去，经常好几天才回复一条信息。尽管如此，一个月下来还真谈成了几笔生意。”他首次“触网”就尝到了甜头，成为进驻互联网B2B平台最早一批企业之一，一度成为平台葡萄酒销量第二名。
令徐义有些遗憾的是，酒庄未能享受3年后淘宝等零售电商的红利期。当他反应过来，B2C“战场”的葡萄酒领域已经挤满了同类企业。好在几年后，微信等即时通信工具时代到来，他抓住私域流量先机，通过微信发布品牌信息，并发展了德州最早一批“微商”，最多时酒庄为千余人提供货源。
酿酒从种葡萄开始
“葡萄酒的客户群体比较固定，他们是直播间里的常客。”电商直播时代到来后，身为资深酿酒师的徐义在短视频平台上发布鉴赏知识，粉丝量很快破万，于是开始自己“带货”，无特殊原因每天一场，直播间最多时有几万人，销售额能达到几万元。现在，几十家经销商也都开启“直播带货”模式。“没有什么能比直接看到葡萄园、1500多只橡木桶的酒窖更有说服力的。”徐义对此颇有信心。
何维华是奥德曼葡萄酒庄种植团队的负责人，农学硕士，专门研究葡萄种植和品种改良。“不同品种对土壤酸碱度、温度的要求都不同。”根据德州气候条件，他研究出一套易操作的管理模式，因为团队不仅要把酒庄的葡萄种好，还要帮果农把600余亩订单果园管好。
只有在葡萄成熟的季节，酒庄的生产车间才会忙碌起来。刚采摘下来的葡萄经工人去梗、去籽，被送进压榨机，汩汩流出的葡萄汁进入发酵过程。随着酒香弥漫，橡木桶成了它们灌装前的归宿。整个生产过程都是无菌环境，一点细菌都有可能导致变质。“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，但等待是一瓶好葡萄酒的必经之路。”8月中旬，徐义邀请十几个来自全国各地的“粉丝团”来酒庄参观酿酒过程时说，自种、自酿、自储、自销的供应链模式让酒庄更具韧性，“毕竟为了酿出好酒，我们是从种葡萄开始的”。
电商销售渠道越来越多样化，电商的“价格战”让奥德曼葡萄酒庄互联网渠道的营业额出现暂时停滞。在当地有关部门推动下，酒庄与扒鸡、白酒等几家德州本地企业结成联盟，共同与物流企业签订合作协议，降低快递成本。在产品开发上，奥德曼葡萄酒庄一直跟随电商市场脚步，酿酒师团队不断推陈出新，相继酿出适合户外露营饮用的小瓶装迷奥红酒，还有包装设计和口感都适合中国市场的耆红1796、颜值在线的黛兮桃红葡萄酒……“不论线上线下，适合市场的好产品永远是最关键的。”徐义说。
期待高端人才
除奥德曼葡萄酒庄外，庆云县尚堂镇、庆云县徐园子乡也获评山东省电商供应链基地。截至目前，德州市共有山东电商直播基地5家、山东电商供应链基地9家。“建设电商供应链基地有助于发挥产销对接、资源调配优势，为电商企业提供优质商品和系统服务。”德州市商务局副局长魏立路介绍，今年上半年德州市网络零售额84.1亿元，同比增长17.5%。
当前，德州正在加紧建设区域消费中心城市，完善“电商生态”是其中重要举措之一。为解决专业化电商运营机构缺失、产业集聚效应不明显等问题，今年4月，德州市政府印发《德州市加快直播电商发展若干措施》，主要从直播电商主体培育、支持直播电商园区（基地）建设、引进提升快递物流支撑能力等5个方面助力直播电商高质量发展，实现电商龙头企业破冰出海、电商小微企业集聚壮大、电商意向从业者“触网上行”。
奥德曼葡萄酒庄所在的德城区，虽有电商店铺1.7万家，电商企业1467家，直接从业人数1.4万余人，但电商人才短缺问题较为突出，高端人才难引进，本地人才孵化慢。奥德曼葡萄酒庄的直播间里，除徐义外，能实现引流的主播并不多。种植、酿造等环节都已成熟，但并没有专业的电商运营和技术团队。
记者了解到，德州电商培训机构还处于初级阶段，缺乏一批专业化的电商人才培训企业，集中体现为电商培训理论性较强，不适用于实际操作，难以改变电商从业人员专业化程度普遍较低的状况。其中，中高端电商经营管理和技术人才特别是高端和领军型人才匮乏，这类人才多流向发达城市的电商企业。当地政府和有关部门也正在加大电商人才引进与培训，建设电子商务产业园区，探索“党建+直播电商”新发展路径。（张双双、宿菲、侯晓芳、胡兵）